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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先别走,我还没和你说再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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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、

又一年的毕业季到来了。

毕业季,出现最多的词,大概就是分别了。

高考前夕,我们一伙人坐在图书馆里,翻着桌上堆砌的一本本复习材料。

天花板上的大风扇吱吱呀呀地转着,成了图书馆里窃窃私语的背景乐。

休息的时候,我们谈起了高考后,要报考哪一座城市。

对于高考后的日子,每一个人的都写满了期待。

因为那是象征自由的标志。每个人都认为,只要上了大学,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。

坐在我斜对面的小安,望向了坐在她身旁的阿太,问:“你会考上的吧?”

阿太的成绩比起小安,差了一些,要考上一所大学,有点难度。不过,他们约定,就算考不到一所大学,也要考到一座城市。

阿太转着笔,耸耸肩说:“这不是正努力着吗?”

小安轻轻一笑,面容里掩盖不去内心的担忧,认真地说:“你一定要考上阿。我们约好的,要一起去厦门。”

阿太的表情微微一愣之后,郑重地点了点头。

对小安来说,比起高考,她似乎更害怕和喜欢的人分别。

高考之后,原本每天都可以见到的人,一不小心就真的要天各一方了。

在谢师宴那天,很多同学都喝醉了。在即将分别的时候,他们曾经闹过的矛盾,相互间的看不顺眼,好像都不是那么重要了。

高考之后,人生的第一课,是分别。



二、

这一辈子,我们会遇见很多人,有些人会驻足一顿时间才离开,有些人甚至来不及道别就匆匆消失。

去年参加大学朋友婚礼,婚礼结束后,他和我们大学时一帮好友继续去KTV。

包厢里的气氛很不错。毕业以后,因为他的婚礼,昔日大学时期的好友,从各个分散的地方,重新聚集到一起。

尽管平时很少联系,也分开了很长一段时间,可彼此间互损调侃的相处模式,就像是回到了还在校园的时候。

那天一直玩到了两点多,当要准备散场的时候,他忽然变得感伤起来。

眼泪从他的眼中夺眶而出,他的脸上写满悲伤,一点都不像是刚结婚的模样。

“我们都在说,大家都在省内,要想聚会,不过是一张车票的事情。可我知道,以后大家想要在见一面,坐在一起喝酒,真的很难了。”

那天晚上,他和我们一一拥抱。

在我们走到了走廊尽头的时候,不约而同地回头望向了包厢门口,发现他就站在那儿,用力挥了挥手。

重逢的日子遥望无期,这大概就是分别的意义。



三、

三年前,就在要毕业的前夕,小麦和阿连窝在了出租屋里。

小麦抱着ipad看更新的电视剧,而阿连,则坐在桌前,点击着鼠标,玩着英雄联盟。

等到明天毕业答辩结束后,她们两个人就要开始遥遥无期的异地恋。

12点刚过,小麦看向了阿连说:“睡觉去吧。”

不过,阿连好像并没有听到小麦说的,依旧在召唤师峡谷里大杀四方。

好不容易,等到了阿连游戏结束,小麦看向了阿连说:“不早了,明天你还要赶飞机。”

阿连摆摆手,又点开了界面上的“Play”按键,自顾自地说:“国庆的时候,我们一起去青岛吧。”

可是,还没有等到国庆,阿连就和小麦提了分手。

那天返校取毕业书的那边,小麦在办公室前的教室,等了整整一天都没有等到阿连的身影。

她想要一个理由,更想要一次告别。就算无法挽回,至少还可以说一句再见。

后来小麦才知道,阿连的毕业证书是他的老乡取回去的。

三年过去了,小麦看着阿连去了青岛,去了香港,还去了欧洲。阿连走过的坐标,都是她们之前约好要去的地方,只不过,陪在阿连身边的女主角,早已经换了人。

香港、欧洲,小麦一个人都走过了,直到年初她又独自去了一趟了青岛。

“放下了,终于放下了。”

三年前在登机前的一次拥抱,小麦从没想过那会是最后一次感受到阿连怀里的温度。

她至今没明白,为什么曾经用力喜欢过的人,可以说走就走,没来得及好好告别就消失在了生命里。

不过,这不重要了,至少她释怀了。

想念也好,缅怀也罢,总有一种仪式,会给自己机会,和不复存在的过去挥挥手说再见。



最后。

现实的残酷逼迫我们不断往前走,可走的太快,有些人在不知不觉中和自己走散了。

在茫茫人海想要重新找到,真没有那么容易。

说好了保持联系,说好了定期要一起去旅行,但后来,总是会有不了了之。

曾经参与过彼此的生活,也让对方开心过,可当回想起这个人的时候,甚至连什么时候断了联系都记不起来。

有些人,一别就是永远,哪怕自己心里抵触接受这个结果。

当面对分别无能为力的时候,我们不得不学习分别的技巧,让自己不那么难过,但最可怕的是这种技能的熟能生巧。

未来的日子,会遇见很多人,也会有很多人又漫不经心地离开。

谁都无法猜测,下一个离开自己的,是不是关系亲密的人;谁都无法得知,一次脱口而出的再见,会不会是最后一次相见;

很多事情是,没有预兆的,包括了分别。

可我忍不住会想,分别的次数能一点就好了。真到了不得不分别的时刻,那就倾尽了全力去拥抱。

也只有认真地告别后,
“分别”这件事才显得不那么难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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